後疫情時代

星期一早晨七點半，成田機場出境大廳，各家航空公司報到櫃檯前，已出現好長的排隊人龍。地勤人員用流暢的英文，確認每位客人的登機資訊。

看到我遞出綠底印著燙金TAIWAN護照，胸口別著Jennifer的名牌，雙眼笑成彎月型的地勤，立刻切換成中文模式對我說：「去泰國，是辦落地簽嗎？」從她的口音，聽得出我們是同鄉。接著Jennifer一邊俐落操作著電腦，一邊開始和我閒聊。

「妳是在日本工作嗎？」

「對呀，妳也是嗎？」

「我只是被公司派來支援一個月而已啦！因為這邊現在人力非常短缺。我今明兩天剛好要結束這邊的工作，準備回台北。」

「哇！辛苦了，那之後妳還需要飛來支援嗎？」

「公司正在積極招募新人，不過在人力完全補上的這段過渡期，大家暫時都要輪流到各地幫忙。」

Jennifer這番話反映出的不只是航空公司人力不足，而是整體觀光旅遊相關產業，經歷三年疫情重創後，好不容易全球旅遊開始復甦，卻不得不面對的陣痛期，就連日本也不例外。

人力嚴重短缺，旅客得花更多時間排隊

機場工作人員不足，出入境等待時間變長；機場內免稅店 、餐飲設施，還未完全恢復營業，導致想把握最後血拼機會的消費者，全擠進有開的那幾間店，結帳又要花大把時間等待。除了機場以外，東京各大轉乘車站的售票窗口也是人力短缺，買票也得耐著性子慢慢排隊。

外語應對能力退步，日本服務品質不如從前

「我只是站在免稅櫃台前而已，但店員就只是站在遠方與我四目相接，連動都不動。」這是去年朋友來玩時，分享給我的心得。三年疫情造成的空窗期，讓不少日本店家「忘了」如何與外國遊客應對，再加上不像過去有那麼多外國籍店員負責接待，不少日本服務人員，在這一波尚未做好準備，甚至是歐美觀光客必訪的國際觀光勝地京都，飯店櫃檯人員的英文能力也明顯下滑很多，溝通不比過往流暢。

物價漲服務業待遇差，人才外流難找

根據TDB（TEIKOKU DETABANK）今年一月所做的企業動向調查顯示，有超過五成的日本企業，連續五個月以上感受到人才不足問題，其中又以飯店、旅館和餐飲業缺人缺得最嚴重。受疫情打擊最大的服務業，企業主為求生存，人力縮減兼瘦身；員工們為討飯吃，轉換跑道找出路。好不容易撐到消費人潮回流，緊接而來的是日本物價高騰，業者光想擺脫赤字，只能勒緊褲帶，開不出漂亮薪資待遇招人。人進不來更缺工，工作量大到壓垮現有職員，引爆退職潮，演變成服務業惡性循環。

當然，這些問題有待時間去解決。身為觀光遊客，事前做好功課，旅遊時多點耐心，學會怎麼使用多語言售票機買車票、自動結帳櫃檯等等，靠科技幫你省時省力，也是一種解決辦法。解封後的日本旅遊，或許與過去不盡相同，但體驗這些好壞參雜的變化，不也是一種樂趣所在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