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留日達人 : 李世暉】
在日本領悟文化衝擊背後的價值
歸國後盡心於台日各項交流與傳遞(上)

「有兩句話必須傳遞給京都大學的學生：第一要自由思考的能力，第二要有獨立判斷的能力。思考模式不要受到任何限制，要跳脫框架；判斷時則不要受到太多資訊影響，也避免順應主流想法，要能夠獨立判斷。」老師在迎新酒會時的一席話讓李世暉銘記至今，當時的他雖感到衝擊，但放在現時卻是受用無窮。這讓專攻日本研究的李世暉能夠在大量資訊中判斷正確訊息，確實傳達給台灣人日本各項新知動態。

採訪‧撰文╱張莠蓁
攝影╱陳宗蔚

大學時期就讀政治大學外交學系，李世暉表示當時所接觸的主要語言是英語，然而一直以來英語被視為考試科目，鮮少是因為興趣或生活所需而學習；因此對他來說，英語學習到了大學已面臨極大的疲累感。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暉偶然接觸到日語，發現不僅容易入門，在日常生活中也能使用，於是他在學習過後進而對日本的研究環境產生興趣。

「90年代大部分的學生都是選擇到美國留學，雖然留日人才在市場上的需求可能不如留美人才多，在學術研究領域也沒那麼競爭；但如果我在留日過程中有一定的表現，可能相較容易被看到，於是我選擇了具有潛力的藍海——到日本留學。」

N1不代表能融入日本生活 現地生活促使口語進步

由於外交學系需要修習第二外語，李世暉從大學二年級開始學習日語，爾後選擇日語作為輔系，他同時從前輩分享的經驗中得知報考日本的大學院必須提出「日本語能力試驗N1認定書」，因此在台灣便已通過考試。只是即便如此，取得N1並不等同能順利融入日本生活：「到了日本之後，我發現在台灣所學習的日語並不管用，主要是教材出現的內容跟實際生活無關，因此我的聽力、口語能力完全無法融入當時的日本社會。我大約花了一個月的時間，才了解便利商店及餐廳店員在講什麼，為此我必須專心聆聽。」

李世暉認為這便是現地生活的意義，不論留學時間的長短，實際的生活場景皆會記錄在腦海裡，日後若遇到類似情況就知道該如何應對，聽力與口語也將大幅進步。

日常生活之外，李世暉坦言在課堂上所花費的時間更多，這是因為台灣基本上學的是標準日語，但他的老師卻有著濃厚的關西腔，因此他花了約莫半年的時間才適應老師講話的語調。幸好學術上的內容很固定，只要事先準備與討論主題相關的資料，就能知道別人報告什麼，也可以從中歸納成自己的論述方式；這樣的討論讓李世暉學習到很多，除了可以了解到每個人對於同個主題各自的想法，身為外國人，也必須將腦海中的想法轉換成日語，是很有意義的訓練方式。與台日同儕相處的時間也要平衡，才更能夠精進日語。

主動出擊 建立台日之間的互動平台

至於在日交友，李世暉有感與日本人變成朋友不容易，「我剛到日本的第一個月便邀約研究室的同學們到租屋處吃飯，心想可以做一些台灣料理招待大家，結果大家都表現出錯愕的反應。這是因為日本人會覺得熟了才能夠到對方家，但對我來說理應經過互動才有機會變熟。」台日之間想法的不同，也讓這個邀約不了了之。

與日本同學逐漸變熟是在研二，當時李世暉擔任京都大學台灣留學生會會長，為能跟更多日本人交流而參加了同志社大學、立命館大學、龍谷大學等鄰近校的學園祭。本就對傳統文化感興趣的李世暉留意到了茶道社，他心想「茶道」是非常好的切入點，於是找了幾個台灣人一同成立了「台灣茶藝社」。「我們當時從台灣帶回簡單的茶具、茶葉，以及瓜子、菜圃餅等茶點，以茶藝的名義與日本茶道社進行交流。日本人對於台灣的茶藝也很有興趣，我們便透過這種方式與日本人展開有趣的互動。」

京都大學的11月祭也讓李世暉印象深刻，「我建議出店煮一些日本人沒吃過的東西，並要大家找各自研究室的同學來捧場；幾經討論後決定販賣肉燥米粉及香菇雞湯。以前肉製品可以攜帶出境，於是我從台灣帶了兩箱肉燥罐頭到日本，只要將肉燥加熱淋在事先煮好的米粉上即可，還有一位家裡開中藥行的同學在現場煮烏梅汁。當天吸引了許多日本同學來消費，僅販賣四個小時便賺了10萬日圓，是蠻有趣的經驗。」

身為留學生會會長的契機，加上積極的個性，李世暉認為在與日本人往來的同時，應創造出讓他們對台灣文化感興趣的場合與平台，試著讓對方了解台灣，藉此尋找雙方共通的話題建立互動關係。藉由各種活動主動出擊，也讓他泯除日本人內心的一堵牆。

與此同時，李世暉認為自身也要去融入日本的生活，比如說服裝打扮。日本的社會非常重視穿著與打扮，因此他選擇在這個領域做某種程度的投資與學習；像是定期翻閱日本的流行雜誌，由於身在日本，在雜誌中看到喜歡的穿搭便可依循品牌資訊至現場購買，長久下來在穿著打扮上也能慢慢融入日本社會。因此想要融入群體最好就是了解他們的流行文化，才不會顯得太過突兀。

除此之外，李世暉也建議多多參與日本的日常生活，「像是我也會在日本看電影、參加演唱會，日本學生過的生活我們都要經歷一次，那些場景會記憶在腦海裡，也因為體驗過才知道日本與台灣在文化上的差異；像是喜劇本身有很強的文化意涵，沒有在這個社會生活就不會了解笑點。」他也認為文化衝突並非壞事，在某種程度上如果不深入接觸文化就不會了解衝突，不了解衝突也不會有新的學習經驗。也因此，留學不僅僅對語言，對於價值觀與成長都有直接的幫助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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